却见面前个单手拿着面具,俯身看着他的人,神色平静地点了点,道:“对,赵璴。”
鸿佑帝圆睁着眼睛,即便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却仍是挣扎着,一边盯着他,一边连滚带爬地朝后挪了一步又一步。
“不认识我了,父皇?”
他面前的赵璴却看起来很愉悦,甚至难得地称他为“父皇”。
鸿佑帝更惊恐了。
恍惚之,他甚至感觉是窦清漪坐在冲他笑。
鬼,这人肯定是鬼!
可是,灯影绰绰,赵璴的影清清楚楚地就在,是生人才有的。
鸿佑帝几乎完失了声音。
他的嘴虽仍旧在动,可嘴长得再大也只发得一阵嘶嘶声。
赵璴神色更愉快了。
他朝着龙椅上一靠,双腿交叠起来,手肘搭在扶手,修长的手缓缓地摩挲着下巴和嘴唇。
“……是男的,是假扮的!”许久,鸿佑帝才憋了这样一句话来。
“不高兴?”赵璴却问他。
“这是欺君!”
赵璴笑了声。
“这个干什么?”他。“弑君我都不怕。”
鸿佑帝哆嗦着,又不话了。
他不敢。
不知为什么,在以为谋逆的人是方临渊时,他是敢的。
可眼前的人是赵璴,不知为何,他心里很笃定,赵璴敢。
甚至敢让他死得分外痛苦与难看。
在他对面,赵璴微微偏过眼,看了看不远处的西洋钟。
“长话短吧,父皇。”他。
“我今天在这,是为了跟您聊一聊。”
他垂眼看向鸿佑帝。
“到今天,想善终是不可了。”他。
“我派了人去陇西,眼下林濯应当已经被扣押在了。他身上翻得命他伪作功臣的圣旨,的寝宫里,也搜得被软禁的好。”
鸿佑帝圆睁的眼睛不由得哆嗦起来。
“不……不……”他语无伦次。
“我。”赵璴却淡淡道。
“包括亲自命人伪作突厥匪徒,于花朝之夜杀死百姓的事情,也从桑知辛府上搜圣旨来。”
赵璴看着他笑。
“父皇,臣今日入宫,为的就是以死谏君。可若是父皇不听规劝,臣忍痛先替父皇暂理朝政,自也是情理之中吧。”
鸿佑帝几乎软倒在地上。
赵璴……这个乔装作女人蛰伏了二十年的疯、变态!
他不仅要他的皇位,要他的性命,还要他声名扫地,要他遗臭万年!!
“是朕的孩……是朕生养!赵璴,怎么敢,怎么……!”
鸿佑帝哆嗦着,可他畏惧、惊恐,并且深知赵璴此言何其可行。
真若如赵璴所言,他便是死都不干净了。
他连厉害些的语气都无法再发得。
却见赵璴神色漠地点了点。
“看来,父皇是想让臣放一条生路了。”
他着,从旁侧抽一卷空白的圣旨,丢在了鸿佑帝面前。
“就下旨吧,病了,所以禅位给我。”
赵璴站起了身来。
“我给一夜的时考虑,明日除夕,是要群臣入宫,开宫门,大朝拜的日。父皇若今夜选不来,么……”
他俯下身,朝着鸿佑帝阴森森地笑。
“臣替选。”
——
方临渊被安顿在了不远处的宫苑里。
赵璴手下的人井井有条,为他将宫苑整理后,便很快为他备好了一桌晚膳。
光是味道方临渊都闻,是赵璴阁中王公公的手艺。
“王公公也跟着一起进宫了?”方临渊有些意外地问旁侧的人。
人却摇了摇,不知道王公公是哪一位。
想来这些人是赵璴在宫外府外豢养的些了。
方临渊点了点,在桌边坐着等了一会。
没多久,先前去赵璴传话的个下属就回来了。
他面上虽画着彩绘,方临渊却隐约认得他,是从前跟赵璴去过充州的属下,似是他麾下的一名死士。
“命属下将这个交给侯爷。”
死士双手将一本折放在方临渊手里。
方临渊垂眼看去,便见是方才鸿佑帝给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