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在在的触感,既惊喜又困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谁送你来的?” 裴琏笑眯眯,没答她,只牵着她的手:“阿娘随我来。” 李妩微怔,由着那柔软小手牵着她往外:“你要带我去哪?” “阿娘来便是了。” 寒夜寂静,天边挂着几点细碎星子。 绕过玉照堂的正房,才将走到后头那片空地,便听得天边“砰砰砰”一声声巨响炸起。 李妩上一刻还因醉酒有些昏沉,霎时被这砰砰砰的动静炸得心脏突突直跳,抬眼看去,只见漆黑天幕间绽放着一朵朵五彩斑斓的焰火,万紫千红,流光溢彩,将夜色装点得格外旖旎喧闹。 朵朵焰火绽放,李妩乌眸迷离。 袖子忽被扯了扯,她眼睫轻垂,刚想问怎么了,便见裴琏憋着笑意,朝前努了努嘴巴。 李妩似有预料,然抬眼看到盛大焰火间,那朱色锦袍、玉带金冠的俊美男人手持着两根小烟火棒朝她缓步走来,心口还是不住砰砰跳了两下。 裴青玄在她面前站定,将手中一根烟火棒递给她,狭长凤眸噙着笑意,愈发显得那张脸风流俊秀:“阿妩,春日新禧,长乐安宁。” 李妩的视线从男人灼灼发亮的目光,移到那根灼灼燃烧的烟火棒,那不断跳跃闪烁的火花好似烧进她的心里,心间发烫,面庞也滚烫。她并未伸手去接,只偏过脸低低道:“都这把年纪,还用这种哄小姑娘的把戏,亏你好意思……” “有何不好意思?” 裴青玄薄唇微掀,俊眸定定望着火光下她明媚绯红的侧脸:“在朕眼里,阿妩一直是小姑娘。” 是那个他从少年时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 李妩心口本就无法克制地乱跳,听到他这话,跳得更厉害,余光瞥见裴琏偷笑的模样,只恨不得上前去捂裴青玄的嘴。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他不要脸,她还要。 “阿妩……” “你…你别说了!”生怕他又说出些腻歪话污人耳,李妩瞪他:“大晚上搞这样大的动静,也不怕左右邻里背后骂你。” “除夕放焰火,除祟迎福,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何况正月里不好骂人,不吉利。” 说着,他又将那烟火棒往李妩面前送了送:“要烧完了,快拿着玩。” 李妩本想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玩这个”,抬眼对上那双焰火下闪烁光芒的赤诚眼眸,略有犹疑。 “阿娘快拿着,别烧着手啦!”裴琏仰着小脑袋:“父皇说,这是你最爱玩的焰火,特地带来给你的,路上都不让我碰呢。” 父子俩齐齐看着自己,李妩抿了抿唇,心道,大过年的,自己也不好扫兴。 何况,这的确是她从前最喜欢的焰火。 她垂着眼,接过裴青玄手中那根小焰火。 可刚接过,没晃两下,那焰火就燃尽了。 李妩握着棍子:“………” “没关系!父皇还带来了好多焰火!”裴琏指着堆在墙角根下那一堆,眼睛亮晶晶:“可以玩许久呢!” 裴青玄颔首,眉眼温润:“阿妩想玩哪个,朕帮你放。” 也不知是过年太高兴,还是自己喝多酒昏了头,亦或是父子俩都穿一身红,乍一看犹如一大一小两红包成了精,李妩觉得这男人今日瞧着还算顺眼。 “我想看花开富贵,有么?”她轻声问。 “有。”裴青玄眸光微动,面上笑意更深:“只要阿妩想看,都有。” “朕这就给你去点。” “我也去!”裴琏一听点焰火也来劲儿,迈着小短腿就跟上去。 不多时,便见喷洒的焰火如一棵金光灿烂的摇钱树般绽放燃烧,斑斓花火四溅,照亮着后院,也照亮了三人明媚的笑眸。 璀璨烟火间,迎来了永熙十年的第一日。 —— 那场焰火太过美好梦幻,以至于清晨醒来时,李妩还以为昨夜醉酒做了一场梦。 但身侧乖乖睡着的裴琏,叫她清楚意识到那不是梦。 昨夜裴青玄真的来了,带着一堆焰火陪她过除夕。 至于她昨夜如何回到床上,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她玩了会儿焰火有些累了,就坐在墙根旁,看着他们父子玩。 三十多的老男人了,玩焰火还跟个孩子似的,幼稚死了。她当时这样想着,之后就再无任何记忆。 就在她绞尽脑汁回想时,裴琏醒来了。 睁眼见着李妩,小家伙一脸孺慕地蹭了蹭她的胳膊,懒洋洋道:“阿娘新年安康,如意吉祥。” “琏儿也是,新禧安乐,岁岁平安。”李妩弯了弯眸,忽又想起什么,起身下床。 很快,她拿了个大红封递给裴琏:“这是你外祖父给你的压岁钱,本该昨夜就给你的,一时忘了。” “没关系,昨夜父皇已经留了压岁钱。”裴琏边说边麻溜起身,掀开枕头,指着压平的红包:“阿娘,看!” 李妩微怔:“他…昨夜留的?”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阿娘也有噢!” 裴琏又掀开李妩的枕头,下面果然也有个大红包:“父皇说,阿娘是他的小妹妹,这个是给阿娘的压岁钱。” 李妩眸光轻闪,再看那红包,嘴里不由咕哝:“谁是他妹妹.......”厚颜无耻。 “阿娘说什么,孩儿听不清?” “咳,没什么。”李妩将那俩红包拾起,又问裴琏:“昨日夜里,我是怎么回的房间?” “父皇抱你回来的。”裴琏道:“本来玩着焰火呢,阿娘你靠着墙睡着了,父皇怕你着凉,就抱你回房间了。” “那他……何时走的?” “这我也不知道。”裴琏一脸懵懂摇头:“我和阿娘一起睡着了。唔,父皇应当是在我们睡着后走的?” 李妩哑然,静坐一阵,见外头天色渐亮,也不再多想,带着裴琏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