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是段非常复杂的关系。
陆京适时补充了一点信息：“那天出门没看黄历。”
王承硕再次沉默：“……”
周彧又道：“反正后面聊得挺对胃口，就慢慢地熟了。”
“所以你们今天这是……”王承硕环顾四周，店里客人手边的大棍子依然渗人，他委婉道，“不会是在搞什么团建吧？”
周彧“啊”了一声，解释：“刚从棒球场打完球过来。”
王承硕没想到是那么朴素又写实的原因，松了口气，在沙发上坐得也安心了许多。
周彧想起刚才找陆京聊的正事：“你还没回答我呢，送长辈什么礼物比较好？”
陆京好像做题做到了关键步骤，道了声“等下”，一直埋在作业堆里没抬起头。
场面有些干巴，王承硕只好开口缓和气氛：“是谁生日吗？”
周彧：“我妈。”
王承硕：“价位这方面……”
周彧：“都行。”
王承硕寻思“都行”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买点玛瑙翡翠什么的看看？”
周彧：“……我最近零花钱剩得不多，这个可能有点够呛。”
王承硕：“……哦，好。”
边上陆京突然站起身，把作业收进包里，道：“走吧。”
周彧茫然抬头：“去哪？”
陆京：“不是说要挑礼物吗？不去商场怎么挑。”
半个小时后。
王承硕站在充斥各式香水味的空间里，感觉自己的嗅觉几近丧失。
店面装潢明亮，左侧的玻璃柜错落有致地摆放了各项经典款成品，右侧则是贴满标签的香料，瓶瓶罐罐，供客人自行调香。
周彧左闻闻，右闻闻，还在纠结是应该买成品还是自己搭配。
王承硕百无聊赖，谢绝了店员的介绍。
刚侧过身，只见陆京站在一排玻璃柜前，手上拿着瓶香水，另只手拿着试香纸，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走近两步。
陆京转过身来，看向周彧道：“送这个吧。”
周彧刚向店员要了瓶子，打算自己拿滴管配置。
他走过来，还对陆京的品味没太信心：“确定就这个吗？”
王承硕已经接过陆京递来的试香纸，点头道：“还不错，柑橘花果香，挺清新的。”
陆京看周彧犹豫不决的表情：“怎么，感觉不好闻？”
周彧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京道：“你看你，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追女孩前要先树立正确的品味，从你这身衣服，到这耳钉，这挂耳染……”
王承硕没忍住打岔：“他追的女孩是——？”
陆京抽空回答他一句：“夏芝里。”
王承硕盯着周彧看了一秒又一秒，像是无法接受夏芝里那样的乖乖女学生会和周彧这样的中二杀马特挂钩在一起。
周彧同时也在打量王承硕和陆京，像是对他俩今天的私服穿搭有些满意：“那要不一会儿你俩再陪我去买几套衣服？顺便理个发？”
王承硕：“……今天的重点难道不是给你妈挑生日礼物吗？”
周彧推着他俩一块儿拿香水去结账：“不冲突不冲突。”
陆京显得有些不情不愿：“你不会还打算再纹个纹身吧。”
王承硕步子顿了顿，心说应该不至于。
谁知周彧分分钟扯开锁骨处的衣领，激动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之前有纹一个，Mr.Z！后面这个心电图设计不错吧，我想的，是不是很炫！”
王承硕：“……”
（八）
一月底便是寒假。
大学生也进入假期，各大商场都比平时热闹上许多。
陆京每天都去世纪城的自习室报道，王承硕作为保送生，没有寒假作业，但在家里待久了也会感到无聊，自觉担起陆京的在线随时答疑老师，日常给人当陪读。
这天上午，他先带家里的猫去了趟宠物医院做健康检查，因此到自习室时有些晚。
拉开椅子坐下，发现陆京盯着窗外，随口道：“你在看什么？”
“没，放松眼睛休息一下。”
陆京按了按一边的太阳穴，起身去自习室的自助区倒了两杯咖啡回来，递了一杯到王承硕面前。
落地窗的人群来来往往。
陆京晃着咖啡，像没忍住，有些认真地与他探讨：“你说有些女生是不是从来都不逛街的？”
王承硕端起纸杯，低下眼睑，榛果与咖啡豆掺杂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可能她们现在都比较喜欢网购吧。”
一句不怎么幽默的回答。
陆京却是笑起来：“你说得对。”
他边点头边笑，声音听起来却一点也不快乐。
说完这么一句话，便没再往外头看，从课本底下翻出张新的草稿纸，拿笔在上头计算起公式来。
中午11点，王承硕准时放下笔。
这是陆京每次来世纪城都会有的流程——中午11点到2楼动漫环游城跟一个叫温秉一的小朋友进行投篮机生死决战。
当然，把小朋友惹哭也是其中固有的一个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