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的兴奋情绪。
“哪种起风了?”李清月问。
李下玉答道:“将有雷暴阵雨的起风,这不正是安定在请我一并前来的时候所说的天时吗?”
李清月的脸上闪过了一缕笑意,“还有多久。”
“最迟半月吧。”
但先起风的却是中原。
不是局势有变的风,而是在才经历了年头的暴雪天气后,又迎来了一场横扫关中的狂风。
李弘刚自东宫走去,打算在从洛阳折返后回到此前的上朝参政之中,就见这积雨的阴云在头顶凝结不散,压得人心中沉闷。
“太子当心!”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循着侍从的话后退了一步,便见一颗被狂风拔地而起的巨木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砸了过来。
若非他躲避及时,这棵树险些要直接将他砸出个好歹来。
还没等他从心有余悸的情绪中平复过来,阴云之中便爆发出了一阵轰鸣雷响,随即就是瓢泼大雨从空中砸了下来。
那确实是砸而不是落。
只因落下来的更多是冰雹,而不是雨。
“都四月了,怎么还是这样的天气。”李弘皱着眉头往空中看去。
春日冰雹绝非什么好迹象,若按照早年间成书的谶纬之中所言,“雹者,阴胁阳,乃是臣侵君之象”。
他倒是有心不想那么多,哪知道就在数日之后的雨停之时,按照太史局的记载,又出现了荧惑入太微的星象。
这同样是以臣犯主的征兆。
按照朝臣的解读,这指代的正是对大唐发兵的吐蕃,可不知为何,李弘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不是的……”
吐蕃,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呢。
虽然安定一直没有消息送回来,但就和她上一次截击吐蕃时候一样,人人都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自窗口看出去,只见一片从冰雹转回暴雨的水幕,正将他困在东宫的孤岛之中。
……
而与此同时的藏原之上,被唐军围起的乌海又何尝不是被浸泡在雨中。
“唐军近来在做些什么?”钦陵赞卓惨白着一张脸,朝着下属发问。
“这个天气不适合攻城,估计也只能扎营了。但将军担心他们会趁机挖掘地道,我看也不无道理,我已让人小心留意了,倘若他们真有这样的计划,必定能够被我们给拦截下来。”
跋地设应和:“不错,他们若是真有这个胆子在雨中进攻,那我也……”
他话未说完,天穹之上的一声雷鸣就将他的后半句话给吞没殆尽。
可在这断续的空中雷鸣之中,他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地上的雷鸣。
瓢泼大雨都没能压住这天地两极的雷鸣相应,甚至像是直接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下一刻,他们脚下的地面更是发生了不容忽视的震荡,像是被炸雷劈裂了地面发出地动山摇之声。
不对!这不是地震的地动山摇。
空中的雷鸣止歇,地上的雷霆大作之时,在钦陵赞卓的视线里,突然从城墙之下爆起了一片火光。
然后,是一片更近的轰鸣,撕裂了更近处的地面。!
在求生的本能面前,钦陵也不敢确定,所谓的军令如山到底能否起到应有的效果。
先前就已经有过一次体验了。
他也不会忘记,在前方其实还有唐军先行派遣出去进攻乌海大营的兵马,谁知道会不会在此时已经等在了后头。
所
以他必须换一种方式来破局。
电光石火的抉择间,钦陵赞卓下达了指令:“在山口结栅,据险而守。”
身被数处伤口的跋地设当即接过了钦陵赞卓给他额外布置的任务。
当其余士卒尽快前往附近寻找安营扎寨戍防之物的时候,他则带着一队战力损伤不大的精兵,直接迎上了唐军的追兵。
已经将近持续了半日的交战,让追击的唐军和被驱赶的吐蕃兵马都已陷入了极度的疲乏之中。
但跋地设还是拼着一口气等到了第一重营寨结成完毕,得以在夜色篝火之中退回到了主帅的面前。
“大帅,我们……”
或许是因为夜色浓墨的掩护下,钦陵赞卓不再需要让自己充当一个从容如昔的主帅,跋地设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将军朝着对面的唐军看去之时,尤其是在望向那个终于出现的主帅身影的那一刻,一种难言的沉默笼罩在了他的面容之上。
他仿佛是终于意识到,在来时信誓旦旦的报仇,在对方的成长面前,依然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伤亡如何?”钦陵赞卓自亲兵手中接过了一袋肉脯,快速将其吞咽了下去,以求能够尽快恢复作战的体力。
他背后的那支箭也已被取了出来,因为伤口不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不影响他的行动。
跋地设起先的张狂早已彻底收敛了起来,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更是难以避免地想到了此前白兰羌族长对他做出的“诅咒”。
他叹了口气,“大概损失了将近万人。”
就算是侥幸逃奔此处营盘,也大多身上带伤,难以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唐军的这次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