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君能做到如此也实属不易,荣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入京前他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这一趟只为顾景愿的身体,其他事情别想也别管。
待再见到顾景愿与龙彦昭对视时的眼神……跟太医还有皇上交代完诸多事宜,荣清起身便要走。
“神医这就要走?不留下吃个午膳么?”龙彦昭问。
荣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叹息道:“不了,已经饱了。”
龙彦昭、顾景愿:“?”
荣神医望了望天。只给顾景愿留下一句:“过一个月我再来。”
他一直都做少年侠客的打扮,本来就神龙见首不见尾,顾景愿也没有多留。
与皇上一起送荣神医出宫,临分别前,龙彦
昭将荣清请到了一边,说还有一个问题要询问,想要“借一步说话”。
顾景愿狐疑不解,却也没有阻拦。
龙彦昭安抚地看了看他,似乎是怕他听见,身着五爪金龙纹绣衣衫的皇上还特意将荣神医带到很远的地方。
偏僻的宫墙墙根底下,皇上问:“听说怀胎前三个月胎息不稳,不能行房。那三个月以后呢?”
荣清:“……”
荣清怒道:“都什么时候了,皇上心里想的就只有这些……这些东西么!”
“朕以为这是一个很正经的、关于医术方面的问题。”皇上坦然正色道。
关于行房之事他按个儿太医问过,一般都说三个月以前不可能,但三个月以后究竟可不可以,谁也没有个明确说法。
龙彦昭又从不做讳疾忌医的事儿,按照皇上的想法,有什么问题都要问出来,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这事儿以后才好弄了。也免得一天到晚乱想,心猿意马。
“再说,朕与阿愿可是上天认定的一对儿,关系比拜过天地的夫妻还要亲密,行房这事儿正大光明,有什么不能问的?”
“呵。”荣神医发出一丝冷笑。
他身形细瘦,又不及龙彦昭高,只能仰脖儿看着当今天子。
……再次确定了,一看见对方那意气风发的脸,荣清就会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极了!
但偏偏……顾景愿的身体……还真的没多大问题。
而且极阴之体与女子不同,想要顺利生产……后期还真得多做……
“那就等过三个月以后再说吧。”荣清面无表情地说。
龙彦昭如今已是极擅察言观色之人,眼见荣清表情僵硬,满脸不自在,便说:“这般说来,其实可以的了?”
荣清:“……”
“五个月。不能再早。”荣神医撂下这一句话。
.
神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将他送走以后,顾景愿也没直接回书房,而是被龙彦昭牵着,沿着修缮平整的小道一路来到了金銮殿。
今日沐休,本不用上朝。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顾景愿问:“陛下怎么想着来这边?”
“过些时日便是封王大典。”
大殿之上如今放了两把椅子,一把是皇上坐的龙椅,另一把是龙彦昭后叫人添
上的,属于向阳王的座椅。
就放在皇上的龙椅边儿上,扶手贴在一起。
虽然材质不一样,但高阶之上、与龙椅并肩的地位却十分招摇,明晃晃表示着那不单单只是一把椅子。
望着大殿上首处的气势磅礴,龙彦昭仍不觉得满意,他问:“阿愿有什么想法和心愿吗?”
之所以一直没为顾景愿举行封王大典,是因为龙彦昭不想敷衍了事。
——符合顾景愿的朝服要重新设计剪裁,需得秀坊加紧赶工裁制。这两把椅子放在那里虽然气派,但终究材质不同,看起来还是不一样,也要重新打造。
事实上,皇上最初还想着人打造一把二人同坐的纯金座椅。
被顾景愿劝住了。
向阳王记得北戎之没始于王室铺张,如何都不肯皇上铺张浪费。龙彦昭也只得妥协——纯金倒不必了,但能够容纳二人同坐的座椅还是要重新做的。
反正宫内手艺高超的木匠不少,做一把椅子而已,也不费什么事。
顾景愿这才没有再拦。
但除了椅子以外,皇上对封王大典的重视度一直极高。
他不仅亲自监督礼部制定礼制、亲自吩咐宫中各司局做各种布置和准备,甚至还亲力亲为,恨不得亲自监工一般。
更夸张的,有一次顾景愿半夜起身,发现皇上竟然还在那里撰写方案,说他想到了有趣的礼制,要赶紧记下来,否则很可能就忘了……
如今听皇上问他还想要什么,习惯朴素低调的向阳王赶紧摇头:“一个仪式而已,外加上如今是国丧,简单过一下便可以了。”
顾大人明眸皓齿,一双桃花眼泛着温润的涟漪,深沉却又明亮。
满意地在那双眼眸中看着自己的倒影,龙彦昭一把揽过顾景愿的腰身:“封王仪式与其他活动都不同,必须要重视,不能有半点马虎。”
“?”一双眼眸写满疑惑,顾景愿不解地看向龙彦昭。
“傻阿愿。”龙彦昭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揽进怀里,又打了个马虎眼:“算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