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得可怕,紧抿着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深邃的眼眸中翻滚着震惊、愤怒和一丝无奈,他一言不发,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溃败击中了。
金融学院大礼堂内,气氛降到了冰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之前还在抱怨和质疑的学生们此刻也大多沉默了,只剩下巨大的无力感和失落感笼罩着所有人。有人开始无奈地摇头,有人低头默默玩起了手机,不忍再看这残酷的画面。甚至,在礼堂的某些角落,传来了更加不和谐、带着情绪化的声音:
“果然黑马到头了,遇到真正的硬茬子就现原形了。”
“就是,还以为多厉害呢,吹得天花乱坠,原来这么不经打,一碰就碎。”
“早知道不来了,看得真憋气!浪费感情!”
这些话立刻引起了周围忠实支持者的强烈反感和反驳:
“说什么呢!比赛还没结束!还有下半场!”
“你行你上啊!就知道在这BB!有本事你去踢!”
“输了就嘲讽,赢了就吹,什么人啊!”
小小的争吵和摩擦在礼堂不同角落爆发,但很快就被更大的、弥漫在整个空间的沮丧和悲观情绪所淹没。上官凝练感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孟凡雪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屈玮的眼泪已经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上半场最后几分钟,金融学院试图组织起一些零星的进攻,但在对方持续的高压和强悍的身体对抗下,都如同石沉大海,未能掀起任何波澜。当主裁判吹响半场结束的哨音时,金融学院的队员们几乎是逃也似的、深深地低着头,步履沉重地快步走向球员通道,没有人愿意多看那刺眼的记分牌一眼。看台上隐约传来西海昆仑大学球迷狂喜的欢呼和歌唱,而更多的,是主场所在地中立观众发出的阵阵惋惜、议论和对神秘黑马实力的惊叹声。
更衣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只能听到队员们粗重、疲惫而又带着不甘的喘息声,以及汗水不断滴落在地板上的“啪嗒”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失败气息、深入骨髓的沮丧和一种仿佛被彻底打垮、信念崩塌后的颓丧与迷茫。有人用毛巾死死盖住脑袋,有人盯着自己的球鞋发呆,有人则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于教练站在更衣室中央,他的脸色依旧难看,胸口因压抑着情绪而微微起伏。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个个如同斗败公鸡般垂头丧气的弟子。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战术板上的笔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画出的线条凌乱而无力,最终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沉重的叹息。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说一些“胜负乃兵家常事”、“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要有心理包袱”、“打好下半场,为荣誉而战,至少进一个球”之类安抚和降低期望的话。他知道,0:3的差距,在对手如此强大的情况下,翻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
“嘭!!!”
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猛地炸响在死寂的更衣室内!
芦东猛地一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身边的铁质衣柜上,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是一震,心脏仿佛都跟着骤停了一拍,猛地抬起头,惊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芦东抬起头,原本英俊沉稳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不甘和屈辱而涨得通红,眼睛布满了血丝,额头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他环视着每一个队友,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声音因为激动和嘶吼而变得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仿佛要撕裂一切的磅礴力量:
“都特喵的把头给我抬起来!!!”
一声怒吼,如同受伤的远古雄狮在绝境中发出的咆哮,震得更衣室嗡嗡作响,也震得每个人灵魂发颤。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啊?!像一群被打断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
芦东的声音在颤抖,却带着一种劈开混沌的决绝:
“0:3!很丢人吗?是!特喵的很丢人!但这就意味着结束了吗?!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了吗?!”
他猛地抬起手臂,用尽力气指向更衣室紧闭的大门,仿佛要穿透这扇门,指向外面那个广阔的世界:
“外面!有多少人在看我们的笑话?!有多少人觉得我们完了,不行了,原形毕露了?!网络上,媒体上,还有那些等着看黑马摔下来的人!他们现在是什么嘴脸?!你们想过吗?!”
他的声音更加激昂,带着痛心疾首:“再看看!千里之外,我们学校的礼堂里!我们的同学!我们的老师!我们的……那些在乎我们、为我们呐喊、为我们揪心的人!她们现在是什么心情?!她们看着我们这副熊样,心里该有多难过,多失望?!你们特喵的好好想想!!”
耿斌洋这时也“嚯”地站了出来,他的脸色同样苍白,但那双总是冷静睿智的眼眸,此刻却像淬了火的刀子一样,锐利、冰冷,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他接着芦东的话,声音不像芦东那样咆哮,却低沉而有力,字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东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