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吸氧,一连几天的发烧,一次次地发病濒死。 女人哭了,哭得悄无声息,任由一行行清泪打湿她的脸颊。她不敢太大声,害怕吓到了年幼的女儿。 下一秒,女人带着留恋而决绝的神情,摘下了女儿的吸氧面罩。 女人旁边的机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那像警报,一下又一下地通报着死神接近的脚步。女人却觉得那像是天堂的风铃,迎接着女儿通往极乐——那个没有病痛的地方。 平静。 不管是女人、女孩还是秦念此时都异常的平静。只是女孩长期靠着供氧存活,此时失去供氧的她胸部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一声巨响,医生、护士鱼贯而入。等女人的意识苏醒过来,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女人一个人。她无力地顺着墙壁滑落,将头埋进手臂放声大哭。 有老人来了,是家里的人。他们指责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干,明明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欠了这么多的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丈夫也刚刚从工作那边赶过来,他揉了揉眉心,把那群人先打发了出去。夫妻同心,丈夫也猜到了妻子当时是怎么想的。他走过来,把妻子拥入怀里,没有说话,两人只是抱着,就这样过了一晚。 秦念猜想这个男人一定是同时接了很多份工作,不然怎么会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一下苍老了这么多。秦念观察着男人的脸,眼角的皱纹和脸上的法令纹已经很深了,头发也白了很多。男人越是这样憔悴,秦念心里的猜想就越脱离“猜想”这个词。 孩子奇迹般地救回来了,但那些人也开始提防她。害怕她哪一天又发疯,根本不让她靠近孩子,丈夫也劝过长辈,但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工作,也没办法插手这件事。 女人只好走了,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女人忽然想起女儿说想看山上的野花,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偏僻村落。 女人走累了,打算停下歇会。 在女人不远处还有一个女人坐着休息。秦念瞪大了双眼,那个女人的面容她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自己的妈妈还能是谁? 刘娟娟见女人什么东西也没有,就好心地递上水。女人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了水,大口大口地灌着。 刘娟娟好奇问道:“你是其他地方来的吧,我瞧你面生,你也是去庙里吗?” 女人愣了一会。她走了许久,嗓音有些沙哑:“庙?” 刘娟娟微笑,指了指前面:“就在前面那座山,你爬上去山顶有座寺庙,那里可灵了,尤其是求健康平安。” 女人无神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了一抹光,她抓着刘娟娟激动道:“真的?那佛祖怎么样才能保佑我的女儿?” 这个动作太突然,吓得刘娟娟眼眸一颤,但心里瞬间了然。她放缓自己的语速,认认真真地回答:“心诚则灵吧。” 女人动作一滞。她原本是不信这些的,但如今只要可以救自己的女儿,她什么都可以信,什么都可以做。 女人当即就跪下来,朝着那座山的方向磕头一拜。又站起来走了三步,跪下身来又是一拜。三步一磕头,只求女儿安。 刘娟娟看着女人的身影。许久,她走上前去,跟上了女人的动作。 女人见秦母如此阻止,“你别……” 刘娟娟磕了一头,偏头一笑,带起眼底的卧蚕。“我也有女儿,我懂你的感受,我也希望天下的孩子都能健康快乐。” 女人见劝不动刘娟娟,胡乱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与刘娟娟一起走上三步,在跪下磕一个响头。 那座山并不算很高,但是这段路程还是用了她们将近一天的时间。寺庙里的僧人看后也是连连摇头叹息。 两人弯下血肉模糊的膝盖,最后一次叩首,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她们的额头也是鲜血淋漓,脸侧的鲜血流了又干,干了又流。 女人又跪了下去,就这么跪着,长久不肯起身。刘娟娟接过僧人递过来的香,拍了拍女人的背,轻声道:“起来吧,上了香再许愿,这样佛祖听得见。” 女人终于直起身,那香拜了拜,插到了香炉里。 女人肯定在心里说了很多话恳求佛祖的保佑,即使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秦念想,她一定许诺了很多东西作为筹码吧。是自己的前途、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的灵魂,亦或是她的全部?秦念不知道,但秦念知道如果佛祖要她把全部作为筹码,女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奉上。 两人下山,刘娟娟拉着女人:“放心,我也为你的女儿祈福。两个人的声音总比一个人的响亮,她会好起来的。” 女人看向刘娟娟,眼中有蓄不住的热泪。她想向刘娟娟跪下,刘娟娟急忙拉住了她。见跪不下,女人只好一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