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拿湿毛巾给我擦手,其他侍女端上茶水点心。 “怎么样?” 我咬着饼干,想了想,说:“...和养牛差不多” 正当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我余光一撇,突然注意到远处的山坡上立着顶白伞。 一阵风吹过,野草起起伏伏,我挡住耀日,眯眼望向那边,椅子上的人放下茶杯,我有种预感,是等我的。 “小姐,我们...诶?” “是你?”我看到那头白发,怔了怔,上次被他追着跑狼狈的模样还记在心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是我”安冬笑了一下,指指旁边的点心和另一把椅子“来给你道歉的,顺便想谈点东西。” “...”他的眼睛蓝得发紫,让人联想到蛇的毒液。 “怎么了?是不是我忘了行礼” “不必了,你说吧”我一屁股坐下。 比女孩还粉嫩的指甲在月白的杯具上敲了敲“我想成为你最得力的拥趸者。” 我用喉咙好好感受了一次奶油挞的形状,手忙脚乱找水喝的时间给了他进步解释的机会。 “当然,还是有条件的。” “噗!咳咳!我说你有什么话,一次说完,行不行啊。”我拍着胸脯,仿佛这样就能把呼吸道里的碎屑锤下去。 安冬用你确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也清了清嗓子,说: “我想解放农奴,这是个大改革,而随你到来的男女平等继承权法令也是项大改革,我们必然都会遭遇保守派势力的反对。你还没有正式被加冠为王女,我母亲在家庭还是领地上都是暴君,况且我父亲身体依然康健,我们是否能顺利上台都是未知,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互相扶持。” 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虽然我有很多疑惑,但意外的听得下去。 “我知道北境对王国来说是一个大威胁,解放农奴也可能带来骚乱,但我安冬?芬恩,以性命起誓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王国利益的事情。如果我顺利上台,我愿意割让北境四成的矿产来换取你对变法的支持。” 我把嘴埋在手腕,看安冬长篇大论,闷闷的问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解放农奴呢?...” “因为不公平啊。”他睁大了眼睛,理所当然的对我说:“我以为你生活在河东地,会有所共睹。” 我更加郁闷了“你说碎金镇?碎金镇怎么了?” 他唔了一声,显然我意外的无知打断了他游说的节奏。 “你们那的农奴生活怎么样。” “嗯...就正常农奴啊,我们有钱的提供土地甚至房子给他们工作,他们收成的时候把部分农作物分给我们,我以前还帮我一个朋友干过农活呢。” “有钱的...干过农活”他嘴角抽了抽,复述一遍这两个词。 “部分是多少部分。” 在精于算计的舅妈耳熏目染下,我很快得出了一个数字。 “五成,很公正吧,要是有水患我们只收四成。” 安冬的脸慢慢垮了下来,看我的眼中带了点遗憾,显然是对我不能跟他共情感到失落,我想到佐伊和莎拉之间的差异,推了推他的手。 “你接着说啊,说不定你能说服我呢。” “...难怪南境人说河东地是人间天堂,你们那里靠河却鲜有水患,遍地都是沃土,我以为因为南境洪水多,领主们会使劲压榨附属地来填空,呵...看来是我低估了雷德大人的骑士精神。” 他捏紧了拳,放在膝盖上,问我:“你知道北境盛产什么吗?” “宝石和香料?”我点点嘴唇,爱丽丝给我一匣子的香水,从水晶瓶到里面的液体,都是产自北境。 安冬迟疑的点点头,好像对这个答案感到耻辱。 “你们使用的香水里,都是北境农奴的血。” 我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这大概只是个夸张的比喻,给了他一个别逗我的笑。 “我没骗你,不算上三公爵之战征服的土地,北境说是王国文化和环境最落后的也不为过。在那最初的群山,只有一片冻土,那里的人野蛮落后,只能靠骚扰周边来获取资源,直到步入王国时代,我们也是最弱小的领主。” “直到一被流放的人发现了雪山深处的矿藏,那也是芬恩家族发迹的开始,但那不一定是天使的恩赐,反而招来了群敌环视,我们只能被动或主动出击。” “我的外祖父就沉迷于此,尝到了征服的甜头,矿藏早晚有挖完的一天,占领的领土气候相较于更北的地方气候要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