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蕴藏着灰黑色的寒意,让人打从心里感到不适。 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弱憔悴的弟弟有些心疼。 一直以来他对于魏予这个弟弟的心情很复杂。 他很疼爱这个弟弟,毋庸置疑。 但他同时也嫉妒着他抢走了大部分他所剩无几的亲情、妈妈的关注。 他的内心其实一直非常别扭地既想亲近魏予又本能地排斥魏予。 但他绝对不希望魏予生病。 这是和他流着一样的血,分享着同一段人生的血亲。 …… 晚上回到家后,向思轶发来消息问他魏予的情况。 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如实告知,只是说着是感冒,休养几天就好。 她这个假期要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他不希望她再为他家的事担心。 待程佩欣回家后,魏清把医生说的话告诉了她,她失神地在房间坐了很久。 魏清关门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她小声地啜泣。 过了一个小时,程佩欣从卧室出来,把魏清魏予都叫到客厅,将今天检查的结果也告诉了魏予。 魏予有点懵,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反应。 他本来以为只是感冒没好...... 他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这个病的相关情况,在琢磨了半天之后,魏予坚定地表示如果不太严重的话他希望可以在家静养不要住院。 他实在不想再麻烦哥哥和妈妈每天去医院照顾他了。 他刚刚已经悄悄听到了妈妈在房间里跟同事打电话换班,好明天有时间带他去医院,妈妈那近似于谄媚讨好的语气让他觉得愧疚。 高三的每个老师都是自顾不暇,程佩欣打了很多电话才找到老师帮她顶一天课。 如果他争气一点就好了,妈妈和哥哥就不会这么累了。 …… 夜深了,魏清口渴想起来喝杯水,他轻手轻脚地害怕吵醒对面床的魏予,没想到一出来却看到程佩欣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上前想叫醒她,却在刚走到她面前时,看到了她手机亮着的屏幕。 上面是和舅舅的对话框。 程佩欣提出,想让舅舅尽快把前年借给他们一家的十万元给还了。 魏清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虽然是单亲家庭,但程佩欣是很有资历的教师职工,虽然算不上富裕,可养育魏清魏予也说不上拮据。 但魏清知道,他们家的存款确实不多了,当初魏清学习表演参加艺考花费了很大一笔钱。再加上前年他的舅舅因为喝酒打人进了局子,对方要十万赔偿才肯私了,不然就让他舅舅蹲大牢。舅妈带着表弟来找他们家借钱,程佩欣实在不忍心自己的亲弟弟有牢狱之灾,于是就答应借了这十万。 这次魏予生病,一定让程佩欣非常没有安全感。 虽然这个病也并不一定要花很多钱,但程佩欣一定是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面对解决任何情况的。 魏清知道,他们的妈妈总是想成为一把可以为他们兄弟俩遮风避雨的大伞。 魏清一直盯着手机屏直到它到了时间自动锁屏,才叫醒了程佩欣去卧室里睡。 第二天一家三口一起去了医院听了结果,基于现在病情还可控,医生也同意了魏予在家休养的请求。开了一些调理控制的药,叮嘱了魏予需要尽量卧床休养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程佩欣就带着魏予回家了,魏清则是自己坐车到了向思轶家附近。 他没有门卡进不去小区,只好站在小区门外。 魏清看着眼前的高档小区,门口站着装备专业的保安,进门处是先进的门禁系统,精心雕刻的前庭雕像和幽静的步道被修剪得当绿植掩了半边,透着典雅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栋,知道好像也没用,因为站在大门口是看不到的。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一阵寒风吹来,他猛地一哆嗦。 魏清刚想转身离开,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阿清?” 他停下脚步,面前是拎着一袋子零食的向思轶。 “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她快步向他跑来,手里的塑料袋发出些尖锐的摩擦声,“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因为我有点想你了。 魏清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对向思轶张开了双臂。 向思轶扑进了他的怀里,撞得他的胸口微微发疼。 “这是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