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义,我就得学现实主义,没有人问我喜不喜欢,喜欢什么,想表达什么。” “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完全不喜欢写作就好了,可能反而不会难受。” 她记得小时候,什么市里的全国的作文比赛、微小说比赛,各种征文比赛,没有人问她的意愿,总是默认她必须参加,必须得第一,因为她的爸爸是有名的大作家。 她没有资格去挑选她喜欢的题目,因为所有的她都必须擅长。她的喜欢没有意义。 而当她拿回第二名的成绩,被那些叔叔伯伯打趣的时候,她的爸爸就会黑着脸看着她,然后把她关在书房里看一晚上他指定的书。 可那篇第二名的作文,是她坐了好久的车去隔壁市的比赛现场写的,她好累,但是还是努力跟着流程完成了整个比赛。 她好困,可是爸爸偏要她看完那些书才能睡觉,她感觉那些书像是一个个的妖怪,张着嘴巴吐着黑烟要把她吃掉。 她累得没法动弹,什么都反抗不了。 “我写悬疑小说,您说我肤浅,我写电视剧,您说我不入流。其实你也没有看过我到底在写什么,你只是一开始就觉得我没有写你希望我写的东西,就一定会很差。” “你只想我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成为像你写的那些书一样,可以被放在展柜里展示的,符合你心意的作品。” “那些我创造出来的,活生生的故事和人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我写了很低级的东西丢了您的脸。” “你希望我像你一样写那些深刻的故事,”向思轶的眼里蓄起了泪,“可那些都是你的故事,不是我的,我有我的世界,有我想创造的。” 向丰德一直希望向思轶能成为“正统作家”,那些网络小说和剧本在他眼里都是歪门邪道,他向来觉得向思轶根本就是在胡来。 打压她,否定她,觉得她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创造垃圾,他看不上这个不像他的女儿。 以至于她有段时间非常憎恨自己手里的笔。 顶着向丰德女儿的身份,她所有写的东西必须有“意义”,不能是因为喜欢,不能是因为开心。她的情绪无足轻重。 “不是所有人都想跟在你的身后,只能遵循你的创作理念,当你的影子,当你的继任者!我讨厌你,讨厌你那些无聊的故事!”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到向思轶的脸上,她被打得侧过了头。 脸上火辣辣的疼,而她只觉得讽刺。 使用暴力来让屈从于个人理念的话,文化人又和屠夫有什么区别? “丰德!”于虹拦住了向丰德,“你怎么能动手!” “我不动手这个逆子就要翻天了!”向丰德气得满脸通红,即使被于虹拦着还是想冲到向思轶面前。 “向思轶,真以为这几年在外面有点拿不上台面的成绩你就有资格来跟我谈创作了?说你是因为你真的还差得远!外面那么多人求着我指点,比你天赋高,比你勤奋刻苦的人数不胜数,我是每个都管吗?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我对你有要求,希望你优秀希望你写的东西有意义有反思,对社会有贡献,这有问题吗?难道我还得祝福你混个三教九流的烂泥样?” “我再怎样糟糕,也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我不喜欢写让人痛苦的东西,让人简单的快乐又有什么错?社会已经有你们这样的人在推动在奉献了,为什么非要让我跟你们一样?我现在的每一份工作,每一份成绩,都是我自己努力来的,而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我自己得来的这一切,比你给我的,让我快乐得多。” 向丰德讥讽到:“什么成绩?那些肥皂剧?不好好当作家,浪费你的天赋跑去当什么电视编剧,写些哗众取宠的东西,还真以为你的胡闹有理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 “好,那我就不当你的女儿了。”她的眼神冰冷,“我不要你们了。” 向丰德和于虹均是一愣。 她转身准备走,于虹连忙过来拉住她,“思轶不要说气话,跟爸爸道个歉!” “妈,你看那个杯子,碎了就是碎了,我讨厌大团圆的结局。”她扒下于虹拉住她胳膊的手,“也讨厌原谅别人。” 她向玄关走去。 于虹跟在后面着急得快哭了。 “让她走!不准拦她!”向丰德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思轶,思轶你别听你爸爸的,他就是脾气臭,不是真的在说你你知道的,他几十年都是这样——” “所以啊,妈,因为他脾气臭,你就可以当作没听到他对我的侮辱讽刺吗?”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