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之苦罢了。”
琴德木尼道:“真的吗?”
她想刺第三刀,可左肩右肩都刺过了,万一真把人搞死了。她想到此,改为狠狠踢了张彩一脚。月池心中暗松一口气,直接别过头去不再看。张彩怔怔地望着她的脸,耳畔突然回响起她的原话:“可如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肯定,我还是会舍弃你,就如我让你万里迢迢入蒙时一样。可能,我天生就是无情之人吧。”
锥心之痛,不过如此。他在地上蜷做一团,再也不吭声了。琴德木尼又踢了他好几脚,眼见他心如死灰的模样,也觉得没有意思,她道:“怎么,你这就不叫了。他对你这么狠,你就没有一点怨恨。你大小也是个官,不如你来写,也是一样的,怎么样?”
张彩瞥了一眼月池,对琴德木尼恨恨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她对我无义,我却不能对她无情。”
琴德木尼被他视死如归的表情逗笑了:“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的。”
亦不剌太师嫌恶地瞅了他一眼,早听说汉人那边男人和男人喜欢乱搞,没想到这俩也……他道:“那就拖下去,痛打他一顿,我倒要看看,他能熬多久。”
张彩被抓住手脚,像牲口一样硬拽出去。而时春也被人拿住了臂膀,她刚要挣扎,就看到架在月池脖子上的刀往前逼近了一寸。她狠狠啐了一口:“拿人质来要挟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随便拷打,要是老娘服一下软,就不是你时家姑奶奶!”
满都赉阿固勒呼摆摆手道:“听到了没有,这个也好好招呼。”
月池一时心如火焚,这群人完全是铁了心了,装作不在乎根本制不住他们,万一下手出了岔子,时春身上可还有旧伤,得另想办法,可能怎么办!她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琴德木尼却突然叫了停,她道:“和他们耗下去不是办法。万一都打残了,拿出去也不好看。”
满都赉阿固勒呼不满道:“你们父女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喊打喊杀的是你们,现在叫停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琴德木尼道:“您别急啊,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思路反了。取我的飞刀来。”
满都赉阿固勒呼道:“你又要干什么?”
琴德木尼眨眨眼:“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下人不敢怠慢,忙拿了整整一托盘的飞刀。琴德木尼拿起寒光湛湛的刀片,在眼前晃了一晃,突然手一甩,刀就如闪电一般射了过去,正好扎了月池头顶的束发冠上。
明廷的一众人吓得惊声尖叫。张彩和时春更是连声都变了。琴德木尼笑得前仰后合:“不该拿他们来威胁李越,该拿李越来威胁他们才是。快,把我们张大人扶过来。这就叫轮着来。”
语罢,她又甩出一柄飞刀,这次的飞刀是擦着月池的脸飞过去的。月池感到脸上的一阵刺痛,她一伸手抹到了一手血。张彩尖叫道:“快住手!别扔了!”
琴德木尼把玩着飞刀,笑得花枝乱颤:“要我不扔也行,你写啊。”
张彩浑身发抖,他道:“好,你先放开她,我写!”
董大等人张大了嘴巴,他们是叫停也不是,不叫停也不是。月池蹙眉道:“别写!你难道要陷我于不义吗?”
张彩哽咽道:“可总不能叫我看着你受苦。”
月池无奈道:“只是皮肉之苦而已,他们还想着与明通商,不会伤及我的要害。”
张彩摇头道:“我不敢冒这个险,您的身子太虚弱了,再说了,一封信而已,未必能劝动皇上,何不遂了他们的心意呢?”
俩人四目相对,多次合作的默契,让他们一下就明了了对方的意思。月池灵机一动,她故意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做,是要害我的妻子如苏蕙一般,受尽世人的耻笑,责骂她像苏若兰一样嫁了一个汉/奸。”
张彩一愣,他当然知道苏蕙是谁。苏蕙,字若兰,是前秦著名的女诗人。她貌美有才,嫁给了刺史窦滔。窦滔娶了苏蕙还不满足,另有宠妾赵阳台。苏蕙因此十分嫉妒,频频生事。窦滔因此厌烦了她,去外地赴任时,只带上了爱妾,却把原配夫人撂在了家乡。苏蕙日夜思念丈夫,于是用五色丝线,织成了锦绣文图,名曰《璇玑图》。《璇玑图》上有诗文百首,横可成诗,竖可成诗,就连斜着也是成文,句句都是相思哀怨之情。窦韬见后,深深感佩苏蕙的才华,夫妻因此重归于好。
李越在此提苏蕙显然是另有深意,张彩恍然大悟,他明白这信该怎么写了,这可比他打算其中多用典故要高明多了。
笔墨很快就摆了上来,张彩此时已经被简单包扎了一下。他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在布上写字,绞尽脑汁,写了一篇暗藏玄机的长信。可写到了一半,他突然想到,不能毫无破绽,有时适当留下一些点,反而有助于李代桃僵,瞒天过海。
信写好之后,亦不剌即刻召来了三个汉人文士。这些人都是在明获罪之人,通过贿赂官员,连夜逃到蒙古来保命。
刚开始三个人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