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排的盾兵像被巨浪拍碎的堤岸,铁甲在敌军弯刀下迸出火星,转瞬便连人带盾被踏成肉泥。
将军快看!我们的骑兵!亲兵的喊声刺破喧嚣。范增眯眼望去,斜刺里突然杀出一队黑甲骑兵,马首悬着赤色狼纛,为首那员大将正是昨日才从州府调来的李信。他手中长槊舞得风车般急,硬生生在敌阵撕开道口子,槊尖挑着的敌酋首级还在滴血。
好个黑甲骑!范增喉结滚动,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秋风卷着断旗掠过他苍老的面颊,远处己方阵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蚕食。铁骑的冲锋如同惊雷滚地,每一次践踏都让大地震颤,连他脚下的岩石都在发颤。
忽然,左翼传来震天呐喊。范增猛地转头,只见一名校尉已率玄甲营凿穿敌阵,此刻正勒转马头,如同一柄回马枪再度杀入。黑甲与铁蹄相撞处,敌兵像被割倒的麦浪般成片倒下,却又疯了似的从两侧涌来,将那队黑甲裹在中央。
鸣金收兵!范增突然拔剑劈下。亲兵愣住:将军,我军气势正盛话音未落,便见敌军后方升起三柱狼烟,隐约有更多黑影从沙尘中浮现。范增胸口剧痛,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又被强咽下去,他望着那面在血火中飘摇的字将旗,突然想起出征前小孙女塞给他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