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机正在与死亡之力苦苦拉锯,而自己输送过去的灵气,就像是在干涸的河道中强行注水,每一分都耗损着他的本源。
“撑住……”皇浦云低声嘶吼,声音沙哑,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费州牧冰冷的手背上。他能感觉到费州牧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自己的灵气也在飞速消耗,丹田处传来阵阵空虚的刺痛。但他不能停,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必须撑下去。
灵气如潮水般一波波涌入,在费州牧体内艰难地修复着破损的脉络,滋养着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渐渐地,费州牧原本涣散的瞳孔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聚焦,微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悠长了一些。皇浦云心中一喜,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三分,然而就在此时,费州牧体内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皇浦云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但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抹去嘴角的血迹,再次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入费州牧体内。他知道,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他不能输。
皇浦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指尖灵力如细流注入费州牧后心,对方却依旧脸色青灰如死。灵气入体竟如泥牛入海,他心下一凛,左手剑诀一划,右手结\"困\"字诀,淡金色光膜如茧房般笼住两人,符文在光膜上游走,隔绝了外界风雪声。他掌心腾起三团莹白灵火,按在费州牧百会、膻中、气海三穴,灵火顺着经脉缓缓灼烧淤塞之处。
结界内灵气浓度骤然升高,费州牧喉间发出细弱的吞咽声,原本涣散的瞳孔微微收缩。起初只是微弱的气音从唇间溢出,渐渐地,胸口起伏从几不可察到逐渐清晰,鼻翼翕动幅度渐大,竟能听到气流穿过喉管的轻响。皇浦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见他唇边溢出的黑血也凝成了暗红血痂,苍白面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费州牧回想之前,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剧痛,他以为自己这回是真的要去见阎王了。迷蒙中,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包裹住他,周身瞬间涌起暖意,痛楚也渐渐缓解。他艰难地睁开眼,只见皇浦云大将军正全力催动着一个淡金色的结界,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将军……”费州牧声音嘶哑。
皇浦云见他醒来,松了口气,撤去结界,沉声道:“你操劳过重,加上年龄大了。需即刻静养,万不可再劳心费神。”
费州牧挣扎着想坐起身,却被皇浦云按住。他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焦急:“静养?哪能休息呀!州内灾情刚有缓解,又遇到两支入侵军队、粮草调度,桩桩件件都等着我处理,我若倒下了,百姓怎么办?”他咳了几声,气息依旧不稳,却固执地看着皇浦云,“将军,眼下正是要紧关头,我身为州牧,岂能安心躺在病榻之上?”
皇浦云看着他苍白却坚毅的脸,眉头紧锁,却也明白他的心思。这费州牧,向来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
见劝诫无效,皇浦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悄然捏了个诀,指尖银芒微闪,一道无形气丝如灵蛇般缠上费州牧后心。费州牧正欲落笔,忽然双目骤然失神,手中朱笔\"啪嗒\"坠地,整个人伏案沉睡过去,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均匀。
秋雨敲窗时,皇浦云独自守在书房外,听着室内平稳的呼吸声,袖中双手紧握。他知道此举僭越,但望着檐角滴落的水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待大人醒来,纵使领受雷霆之怒,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