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未褪,青莽山脉的晨雾中已弥漫着肃杀之气。黑压压的人影如潮水般涌至山门前,玄衣劲装的乌衣教徒手持兵刃,腰间乌金令牌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光。举令牌,沉喝声划破寂静:\"皇浦云!交出圣女沈兰,否则今日便是青莽山覆灭之时!
山门后的护山大阵骤然亮起青光,无数符文在光罩上流转,宛如实质的青色水纹般荡漾。乌衣教徒们却毫无惧色,前排百人同时祭出乌金令牌,令牌脱手化作漫天乌光,竟在阵前凝聚成一柄巨斧虚影,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猛劈而下。
皇浦云本来还在闭关之中,得到护关弟子禀报,有人硬闯护山大阵。他立刻收拢外放的灵力,立即出关。
青光光罩应声出现蛛网裂痕,皇浦云瞳孔骤缩,他清楚,这仅是开始。山门前的玄衣浪潮中,更多乌金令牌正在亮起,如同择人而噬的兽瞳,映着即将破晓的天光,也映着一场不可避免的血战。
沈兰虽然身处青莽山脉外围,但还是在护山大阵保护的范围之内,她突然听到轰隆——护山大阵剧烈震颤,光幕上蛛网般的裂痕刺得人眼生疼。沈兰猛地起身,望向天边翻涌的黑雾,乌衣教的教徒如蚁附骨,正以精血催动邪器猛攻。她心口猛地一缩,那群黑衣人眼底的贪婪她再熟悉不过——他们是为了抢走她体内的玲珑心窍!
沈兰望着公爹坚定的脸庞,又看看婆婆怀中被惊醒、正揉着眼睛的女儿,指尖微微颤抖,终究是松开了剑柄。
山大阵的光幕染得一片猩红。沈兰垂首立在丹墀下,素白的裙裾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指尖却掐得掌心泛白。皇浦云刚从阵眼处回来,玄色道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乌衣教徒淬毒的弯刀划破护山大阵时溅上的。
皇浦云并未看她,只是抬手抚过阵壁上蜿蜒的裂痕。那裂痕如蛇般盘踞在青石砖上,深可见骨,正是方才乌衣教长老以本命精血催动秘术所致。他声音带着久经战阵的沙哑,\"护山大阵根基未损,只是苦了守在西南角的弟子。
沈兰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西南角,正是薄弱处。那些人果然是循着她的气息来的。当年她身披玄黑法衣,接受万人跪拜时,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连累公爹宗门遭此劫难。
山风卷起沈兰鬓边的碎发,露出她苍白如纸的面容。她望着公爹布满血丝却依旧沉稳的眼睛,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护山大阵的光幕在身后明明灭灭,映着满地未散的血腥气,像极了她当年亲手点燃的那场焚尽旧部的业火。
青莽山脉上空,第二道护山大阵在皇浦云与诸位长老的灵力加持下,宛如一方倒扣的琉璃穹顶,流转着深邃的玄青色光芒。阵纹间灵气奔腾,时而化作游龙穿梭,时而凝成巨龟蛰伏,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皇浦云立于阵眼高台,双手结印,体内浩瀚灵力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注入阵基之中。四周八位长老分列八方,各自引动天地灵气,与皇浦云的灵力汇聚成河,共同维系着阵法的运转。
阵外,黑压压的乌衣教教众如潮水般涌来,幽冥鬼火与淬毒骨箭如雨点般射向大阵,却在触及阵壁的瞬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泛起一圈圈淡金色涟漪,旋即震得粉碎。偶尔有几道强横的攻击突破外层防御,也立刻被阵内游弋的灵气巨兽吞噬殆尽。一名黑袍老者祭出本命邪器,化作一道乌黑巨蟒狠狠撞向阵壁,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阵纹剧烈闪烁,却依旧稳稳当当,反震之力竟将那巨蟒震得哀鸣一声,倒飞而回。黑袍老者气血翻涌,脸色苍白,望着那坚不可摧的大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皇浦云嘴角微扬,朗声道:“乌衣教众,此阵非尔等能破,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阵法无情!”声浪滚滚,传遍山谷,乌衣教教众闻言,攻势不减。
山脚下,乌衣教徒黑压压站成一片,为首的黑袍老者踏在巨石上,丹田真气鼓荡,声音如滚雷炸响:\"皇浦云!速速放出圣女!否则午时一到,我教教众踏平这狗屁护山大阵,把你们剁成肉泥喂狗!
声浪撞在山壁上激起回音,震得崖边青松簌簌落针。阵内玄甲将士面色凝重,紧握刀柄的指节泛白。皇浦云立于阵眼高台,银甲被山风掀起波澜,冷笑道:\"痴心妄想!圣女?我山上没有你们什么圣女,我青莽山脉岂容尔等邪教放肆!
话音未落,老者又是一声暴喝,千里传音凝成实质般砸向光罩:\"敬酒不吃吃罚酒!
霎时间灵气凝聚的箭矢如蝗,却在触及阵壁时纷纷化为齑粉。闪过狠戾,从怀中掏出青铜令牌:\"既然软的不吃,那就让你们尝尝'万蛊噬心阵'的厉害!
阵内突然传来女子惊呼,皇浦云心头一紧,望向阵身旁——沈兰正盯着自己,有些愧疚的模样。半个时辰!再不放人,就让她给万虫分食!
乌衣教众结成玄黑大阵,道道凝练如墨的灵力洪流自阵眼奔腾而出,狠狠砸在护山大阵的灵光护罩上。只听“轰”的一声沉闷如雷的轰鸣,护罩剧烈闪烁,灵光竟被撞得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