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重庆府里,要求重庆知府一定要查明真相。 “诸位学子,诸位学子,本府保证,一定查明真相,绝不让那些惨遭杀害的学子死的不明不白,一定给他们的家人,给大家一个交代。”重庆知府一脸威严,义正言辞的说着。 学子们面带悲愤,对着重庆知府深深拜下:“学生们多谢明府!” 好言将学子们安抚下去,重庆知府立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 “明府是为何而愁啊?” 重庆知府看了看师爷,神情颇为苦涩:“还用说吗?这事寻常百姓不知道,查不出来,那些学子不知道,我等还查不出来吗?” “荣昌县的巡捕都能看出来,有马匹践踏的痕迹,动手之人手段凌厉,行伍出身,这样的人哪里才有?” 很多事,寻常百姓看不明白,很多士绅地主也看不明白,甚至在地方衙门里,一些波云诡谲的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探查清楚的。 身份不到一定程度,站的高度不够,看到的就只有表面和一片迷雾而已。 但到了重庆知府这个份上,一府之尊,手下生民百万,这重庆府内想瞒住他的事能有多少? 更何况这些学子死了,明面上是谁干的根本不用去在意,只要想想谁最受益就一目了然了。 寻常百姓不知道朝廷和地方的矛盾,不知道新政推行有多少阻挠,他们不知道吗? 这知道朝廷和地方一些隐情的,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但知道又能如何? 师爷看自家知府这么忧虑,则是笑道:“那与明府何干?明府已经下令严查,并派了人手去协助荣昌县令,想必荣昌县令很快能给明府和学子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重庆知府摇了摇头:“荣昌县令肯定能拿出一个答复来,学子和百姓也许满意,但上面会满意吗?” 师爷哑然,随即失笑:“那位还能为了几个学子和宗室藩王起冲突不成?” 重庆知府望向北方,喃喃道:“谁知道呢?” “师爷啊,你也许没感觉到,我身为这重庆府的知府,我却是察觉到了。” 师爷茫然问道:“明府感觉到了什么了?” 重庆知府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恐慌:“风暴,无法形容的风暴。” “一场暴风雨正在川地上空汇聚,眼下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到了爆发的时候,电闪雷鸣,狂风骤雨,谁又能逃得脱呢?” 师爷不明白,但重庆知府看的很明白,也许这几个学子死了内阁不在乎,但大同书院不可能不在乎,大同书院就是天下大同学子的靠山,底气,大同书院出来的一省总督,一府知府何其多? 还有那些军方的一镇都统,一协协统,而新军那些大将军们,哪个不是大同书院出来和新党出身的? 新党和旧党的矛盾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到了新党挟大势而推行新政,这双方为了自己利益肯定是不死不休。 这些年来新政推行,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新党和旧党的矛盾何其多? 而眼下新党虽然还未正式对西南动手,但旧党已然是要拼死反抗了,这几个学子的死,也许会成为一个导火索,成为点燃新党和旧党西南争锋的导火索。 一府知府,知道的消息已经不少了,重庆知府知道自己可能要陷在一场漩涡里,但他无能为力,哪怕是一府之尊,也挣脱不出去啊。 “唉,希望这川地,还能太平一段时日吧。”重庆知府幽幽的叹息。 事情没出重庆知府的预料,很快荣昌县令就找到了贼子踪迹,在发动整个荣昌县外加周围几个临近县的配合下,贼子的踪迹很快暴露出来,随后在重庆府的府兵支援下,荣昌县和周围几个县出快班巡捕上百人,加五百乡勇,与重庆府的上百府兵将那伙贼子围剿在山里。 那几十号贼人激烈反抗全部被杀,当场搜罗出大量劫掠来的金银财物,还有大同学子的一些零钱和行李。 这桉到此算是结桉了,川地赶来的学子们也纷纷前来感谢,并祭奠了惨死的同窗。 结桉后学子们没有离开,而是在荣昌县外的一处村落中暂住下来。 成都府、重庆府、庐州府、嘉定州、叙州府、顺庆府、播州... 各州府的学子聚在一起,足足百余人,这些学子头上,腰间都系着白色的绸带,面带哀戚,气氛沉重。 良久,有人开口道:“此事绝对不仅仅是一伙蟊贼干得出来的。” 又有人说道:“这事你我都清楚,可又能如何?背后之人没有任何马脚,证据没有,只能结桉。” “但李兄他们就白白冤死了吗?!那些贼子就放任他们继续逍遥法外?”有人悲愤道。 “决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