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寒风吹过,村庄变得清瘦,屋旁的枝杈此时也露出了峥嵘。 老徐把牛车赶到一家门户前,宋欢下车敲门。 里面很快就来人开门,先打量了一下宋欢,问道,“姑娘这是?” 宋欢刚准备开口后方徐叔就传来声音,“老刘,是我,老徐!” 老刘这一听,戒备消散一脸热情,“哎呦!老徐!多久不见了?快快快,赶紧进来!” 宋欢帮着把门敞开,待牛车进了棚子后,大家这才进堂屋里。 宋欢接过热水,对妇人笑的温和,“多谢婶子。” 妇人抿唇一笑。 妇人性格内敛,并不多话,只是又把火拨大些。 徐叔和刘叔正喝着热茶唠些过往。 宋欢见妇人准备做夕食,喝下手中的热水就跟着她去了厨房。 一个小辈,去厨房帮忙烧火也比干坐着强。 妇人一开始摆手拒绝,宋欢就直接坐在灶口。 妇人失笑后就继续手里的活。 夕食菜色就是平日的家常菜,宋欢把麻辣兔肉拿出来,热了一下,准备给大家尝尝。 老徐在桌上对这道菜赞不绝口,老刘试着吃一口,眼睛一扬,“这个下酒可以!” “等等,我去把那坛酒拿出来!”老刘咽下不停泛出来的口水。 老刘把酒塞拔开,一股酒香弥漫出来。 老刘一边倒酒一边指了指麻辣兔丁,“这菜好!这小丫头是你家的?” 老徐摇头,“我哪里有这福气。” 老刘哈哈一笑,对着宋欢说道,“丫头,你以后路过给叔带这道菜,你刘叔家任你住!” 宋欢笑道,“哪能,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刘叔和徐叔想吃随时说一声就行。” 宋欢吃了饭后就开始走神。 有牵挂了,即便出了远门也还是不放心。 不知道阿弟如何,有没有偷偷哭。 宋欢叹了口气。 月娘走到宋欢身边,递过来几颗花生。 宋欢怔愣片刻,随机接过,“谢谢婶子。” 月娘抿唇笑眯眼,旋即又走开了。 夜风寒冷刺骨。 屋外寂静萧肃,屋内热闹温暖。 一夜很快就过去。 宋欢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醒来了,一是不习惯,二是冷。 醒来的不止宋欢。 院子中,月娘正手提篮子,准备喂鸡。 她头发上围了一块毡巾,身穿粗布,却不掩眉眼温柔。 岁月善待了这个女人,看着她,谁都会心情平静下来。 宋欢也是才知道,原来月娘是哑巴。 即便如此,刘叔也没有丝毫埋怨和嫌弃。 墙上刚好符合婶子身高的木钉。 昨夜刘叔不自觉的给婶子用手背试温度的茶杯。 还有院子里的晾衣架子,那高度,婶子别说晾了,能举手握住就不错了。 安身于红尘,幽居于烟火,生命淡淡绽放。 淡淡的情,浓浓的爱,无不显示在生活的细节当中。 他们是万家灯火里最常态的夫妻,也是恩爱的伴侣。 他们过着平淡却也幸福的生活,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温暖的避风港。 有时候宋欢想,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上辈子没什么遗憾,也不需要重头开始。 一开始觉得,她的任务就是让阿弟能有一个好的归处,待阿弟成家立业后呢? 她想享受这个朝代的壮丽山景。 或许也可以不仅仅局限在此,也可以看看人间酸甜苦辣的生活。 看世间百态,察人情冷暖。观形形色色,品沧桑变化。 宋欢有了目标后,整个人状态瞬间发生变化,老徐就深有体会。 说不上哪里变了,可又感觉哪都变了。 酉时三刻,宋欢和老徐进了鹿县。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等。 街道两侧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 街上的行人比镇上的人多多了。 走街串巷挑担的,驾牛车的,赶着毛驴的等等行商。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货行等等。 鹿县比之镇上更大也更热闹。 老徐知道路线,直接就赶着牛车前往县衙后院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