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话音刚落,陈方只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舌根下像爬进了几百只蚂蚁一般酥麻无比,上下牙止不住的打起架来。 “介、系子咩勒??喔……”话刚说了一半,陈方就被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怎么会是个女人的声音!? 恍惚之间,似乎身旁的人动了动,刚刚那个和自己近距离接触过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凑了上来,朝着他咧嘴一笑。 陈方这一刻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些芝麻糊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灰白色的粘液里混杂着许许多多蠕动的黑色虫卵! 眼瞧着老太太弯曲的手掌想要过来捂自己的嘴,陈方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往后一仰。 “梆!”一声闷响,陈方的脑袋正好撞在方桌脚上,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只听见屋里的一老一小嘀咕道。 “奶奶,你不是早醒了么?怎么非得叫叔叔亲你九十九下才喘气啊?” “别瞎说!传出去我老婆子这块老脸还要不要了……” “那跑到叔叔嘴里的魂蛊可怎么办?” “没事儿,他帮了我,我也帮帮他。我再把它们吸回来就是了。” …… 等到陈方再次醒来,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心脏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刚刚做了个超级恶心的梦,梦里头有个老太太把自己的嘴都给嘬肿了…… 最后一颗金牙落在了他嘴里,他找啊找啊,就奇了怪了,为啥舌头找得着,手指头碰不着呢? 反应了半天陈方忽然猛地睁开眼睛,屋子里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昏黄的烛光,梦里那张木头的方桌就搁在床边。 啪!陈方朝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 是哪个王八蛋传出来的这么深入人心的缺德法子?! 揉着火辣辣的脸蛋,陈方也不敢大声叫嚷,伸手小心翼翼划拉着被窝里头,心道要是碰着什么比如老太太之类的东西,他这辈子就算是落下病了…… 都说这久旱逢甘霖,可它要是敢下一滴答酸雨给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还好,自己衣裤完整,被窝里也没有酸雨,陈方呼了一口气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叔叔,你醒啦?” 小丫头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小旗袍,手里拖着一个和她一般高的拉杆箱,晃晃悠悠的推门进来。 “你、你别过来!站那儿别动!” 之前陈方还觉得这奶娃娃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她粉扑扑的小脸蛋子。 经历了白天的事儿此时只觉得小丫头诡异的很,特别是这会儿脑袋上还插了一只翠绿翠绿的簪子,在烛火的映射下粉嫩的小脸儿上都泛着一丝绿光。 “你和那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把我诓到这儿来干嘛!” “我……我叫二狗子,奶奶姓苏,电话里和你说了。那、那我也没骗你啊,她真的是噎……”小丫头鼻头发红,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却被陈方打断了话头。 “你、你先等等,你说你叫啥?二狗子??” 陈方吞了口唾沫,摆出一副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你爹脑子里漂拖鞋啦?” 二狗子:“……” 现在不是纠结拖鞋的时候,陈方咳嗽了一声板起脸来,“我不管你和那老太婆之前干了什么,现在我要出去!别挡着门!” 小丫头怯生生的往门边儿挪了挪脚,费力的把行李箱尽量竖了过去,低着头小嘴一瘪一瘪的。 陈方探出头左右看看,外头一片漆黑,这间屋子里照出的微弱烛光更显得外头惊悚可怖,总感觉那些若隐若现的杂物堆里头会突然跳出个披头散发的npc…… 好在屋里并没有发现老太婆的身影,陈方打开手机电筒,回忆着白天小丫头带自己走进来的路线,慢慢往屋子的大门走去。 这小房子还没自己的保安室大,愣是被祖孙俩弄得跟华容道似的。 总算是来到了门口那堆把通道占了大半的破纸箱子处,陈方觉得自己的腿都在打着哆嗦,手机照出来的灯光都一个劲儿的晃啊晃。 得赶紧离开这晦气地方! 刚摸上门把手,只听身后传来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话,“叔叔,现在外头人多,你要么就在家里住一晚,要么就带着我一起走。” 陈方倒是知道她一直跟着自己,没了烛火的照映小丫头的脸也不绿了,跟着就跟着吧,自己也狠不下心把这个么奶娃娃一个人留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 没想到她这时候居然还敢吓唬自己! 陈方龇着牙,把手机灯光贴在了自己下巴上,翻着白眼儿恶声恶气的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