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万年。” 古语有云,山岳耸巍峨,是天产不平。 这位无异于画地为牢一万年的老前辈,心中更有大不平。 老瞎子点点头,抬起枯瘦一手,挠了挠脸颊,破天荒有些笑意,“很好,我差点就要忍不住打你个半死。果然够聪明,是个晓得惜福的。不然估计就不用龙君和刘叉来找你的麻烦了。” 陈平安苦笑不已。 这位能让老大剑仙专程拜访两趟的老前辈,可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 老瞎子转身离去。 确实就只是来这边看看,随便聊几句。 至于与龙君,老瞎子没什么可说的,想必对方也是如此。昔年故友,形同陌路。 那条飞升境的老狗,屁颠屁颠跟在老瞎子身后。 龙君也随之散去身形,恢复成一袭空荡荡的灰袍。 陈平安突然喊道:“老前辈,阿良如何了?” 老瞎子没有转头,说道:“当个托山的王八,狗日的开心得很。” 陈平安既忧心又放心,看来要想阿良有空常来,暂时是不用想了。 陈平安最后所看一眼,山水禁制已经重开,只是心中所见,是那托月山,与剑气长城,遥遥相对。山河迥异,故人无恙。 又想要喝酒了。 陈平安先偷偷摸摸从飞剑十五当中取出一壶酒,再鬼鬼祟祟腾挪到袖中乾坤小天地,刚从袖中拿出酒壶,要喝上一口,就被龙君一剑将那酒壶与酒水一并打烂。 陈平安习以为常,身形一闪而逝,重回城头,学那学生弟子走路,肩头与大袖一起摇摇晃晃,大声说那臭豆腐好吃,就着炖烂的老狗肉,想必更是一绝。 陈平安并不清楚,他见不得剑气长城的外边天地。 老瞎子却清清楚楚“瞧得见”城头风光。 那条老狗趁着老瞎子心情尚可,嘟哝道:“我又没招惹他,才见面一次,就开始惦念我这一身肉了,可恨可恨。” 老瞎子讥笑道:“你也配招惹剑气长城的隐官,谁借你的狗胆?” 老狗不敢反驳,只敢乖乖摇尾乞怜。 托月山千里之外一处大地上,老瞎子当初停步驻足处,已经临时圈画为一处禁地。 搁放着一壶美酒。老瞎子故意将此物留在此地。 驻守托月山的大妖都没有去挪动酒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由着它孤零零摆在地上。 哪怕已经确定了那壶酒水,并无半点异样,就只是一壶寻常酒水。还是没有大妖去动它。 万年以降,蛮荒天下,强者为尊。 那个割据一方的老瞎子,是数座天下屈指可数的十四境之一。 如今的蛮荒天下,在那个萧愻走过一趟古井深渊后,则又多出一位,只不过她是以气运合道蛮荒天下,并非纯粹以本命飞剑合道天地。 十四境实在太过玄妙不可测,两者差距到底在何处,都没人可问。 事实上可以问那托月山下的阿良,只是谁敢去招惹,火上加油,雪上加霜?真当他离不开托月山吗? 托月山与阿良,既是镇压,更是一种形势微妙的井水不犯河水。 毕竟是阿良自己不愿让出那条道路,来问剑托月山。 一位按照辈分算离真师姐的大妖女修,浩然天下的美人容貌身段,来到托月山之下的混沌虚空中。 她远远看着那个盘腿而坐的儒士法相,以数量极多的金色文字作为蒲团,挺像一位来此借山修道的世外人。 她无法理解,为何这个男人会如此选择,天下文海周先生,曾经为她解释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大道真意。 所以她更加不理解这个阿良的自毁道行。 那个邋遢汉子瞧见了那托月山女修,立即坐直,道:“新妆姐姐,为何还是当年相见时的旧妆容?故人相逢旧妆容,真是诗情画意啊。” 化名新妆的女子大妖,凭借记忆回想一番,然后皱眉道:“放你的屁!” 自个儿的胡说八道,撞铁板了? 阿良最不怕这种状况,一脸深情道:“看来新妆姐姐,对咱俩的初次相逢,记忆犹新,大慰我心。有几个好男儿,值得新妆姐姐去记百年。” 新妆嗤笑道:“你要是换个选择,会用几剑砍死我?” 阿良有些羞赧,老婆娘真会开荤腔,让我都要遭不住。 新妆不解深意,只当这个男人又在神游万里,分心驾驭剑意,镇压双方脚下的虚空异象。 阿良觉得机会难得,得使出杀手锏了。 难得重逢,我英俊容貌依旧,剑术更高,想必那位姐姐都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