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使、教练使率领,最后解散了阵列,以散兵阵线冲上高地,他们三三两两一组,偶尔还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马匹、骆驼辅助,从四面八方如惊涛骇浪,恶狠狠地拍击在宋军防线之上。 而这等扑击下,最外层的栏栅当即土崩瓦解!顶在最前的宋军弓弩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射出最后一轮箭雨,而后便是重甲战兵手执长短兵刃,大踏步地开进上去,将战事推进到最为惨烈的阵列步战中去! …… 李彦仙部守军核心主力是陕州城中抵抗到最后的那支孤军。 建炎军改后,顾渊有意扶持这位非将门出身的军将,把秦凤军、永兴军、反正来归的四千多折家军通通划入他指挥序列之下,也让这位永兴军节度使,成为一员不折不扣、手握两万精甲的实权节度! 今日,虽是敌军攻势急迫,尤其泼喜军的旋风炮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原本这支兵马便老兵极多,戒备程度也高,在命令下,很快就依托地形、栏栅工事展开节节抵抗…… 李彦仙这时已从马上下来,他集结了大约两百亲兵作为预备队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向各方支援。 自己这一军中能打的战将一个一个地带着甲士阵列填了上去,可没过多时便被流水一样地抬了下来——还有更多,甚至是连抬下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便亡于阵上!西夏步跋子与李彦仙这支永兴军的对撞,一时之间竟是旗鼓相当! …… “右翼!李节度!敌军正在迂回右翼!” 李彦仙循声望去,只看见西夏步跋子阵列之后,竟然还有一支步骑混杂的兵马快速掠过激战中的锋线,向着李彦仙营地右侧包抄上来。 他们衣甲鲜亮,打着最醒目的旗帜,与这样的战场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定是西夏那支质子军!”这位永兴军节度使瞥了一眼,抄起一杆长枪,便招来自己身边亲卫指挥使,沉声下令,“将阵势转去右翼掠阵,便是‘质子军’是个笑话,也不能让那支兵马轻易破寨冲入进来!” 但他话音未落,就听马蹄声奔腾如雷,一支两千人左右的宋军轻骑,呼哨着从战场右翼奔袭入来!他们奔驰骑射,从侧翼切过那些西夏亲贵子弟过长的阵线,让他们陷入到迟滞与混乱之中。破阵之后,领军那员骑将一个娴熟的战场回旋,带着这些披甲轻骑闯阵而过,他们的马槊长刀之下,当即便是一片尸骸累累的修罗场! “是耶律将军——耶律将军的契丹骑军上来了!” 亲卫指挥指着远处骑队里飘扬的“耶律”将旗,向自己主将兴奋地分说道。 李彦仙淡淡抬眼,看向营盘右前方的战场,只见一排排披着宋军制式骑军鳞甲的契丹骑士走马踏阵,毫不留情扫过西夏这支突兀出阵的兵马。 两千骑军娴熟地控制着自己的冲锋路线,决不过于接近步跋子的箭矢覆盖范围,不断往复冲击质子军支离破碎的阵线,将这些党项亲贵的骄傲、荣耀、尊严按在冰冷的尘土中蹂躏。 ——他们虽在战术上依然保有着浓重契丹遗风,可这些儿郎如今已彻底融入这支新生的军队、这个新生的帝国之中! 正与汉家儿郎并肩而战、也正为那位一时之雄舍命效死! 望着这一切,饶是李彦仙也忍不住觉得胸中激荡! 他往楚人山山顶之处看了看,只见那面赤旗依然迎风招展! “节度在看什么?” 滔天喊杀中,他的亲卫指挥使在一旁急切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慨——天下英雄,十之六七已入顾相之手!” 李彦仙说罢,高举手中长枪,指着不远一处因为突营而显得与大队主力开始脱节的西夏阵列,清啸一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