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片刻，问：“你年少时为何跟长大后模样不同？”
“啊……”流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我是顺应天道而生，严格来说不算三界五族人，少年到长大这中间，会经历一次……怎么说，涅槃？”
“以后还会变吗？”他问。
流景想了想：“应该不会了。”
非寂：“哦。”
“哦是什么意思？”流景挑眉。
非寂神色冷淡：“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流景也是闲，总忍不住追问。
非寂皱眉：“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流景：“哦。”
非寂：“……”
短暂沉默后，流景见周围没丝毫变化，忍不住又找他说话：“上山路，你走了多少年？”
“十二年左右。”非寂淡淡开。
流景倒抽一冷气：“十二年？为何这么久？”
“花费了一些时间摸索。”非寂不想多提。
不用他说，流景也知道他所谓摸索，究竟多少艰辛。他们舟明带路，明确知道所规则和时间，尚且每一日都难熬，更何况一所知他。
也幸亏走出来了，流景心暗暗庆幸。
“你走了多久？”非寂突然问。
流景：“大概六年？”
“六年……”非寂低喃一句，面上闪过一丝嘲讽，“你为了疗伤，倒是意志坚。”
他以为采长生，是为了疗愈识海裂痕。流景笑笑也不辩解：“跟你比不了，十几年都熬过来了。”
非寂轻嗤一声，正要说话时呼吸突然一重，接便难耐地闭上眼睛。
“你在疼？”流景惊讶。
非寂：“伤成这样，不该疼？”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幻境吗？你又未迷失自我，怎么会疼？”流景皱眉。
寻常幻境，会扰乱入境之人神志，让人误以为一切虚假伤势都是真，从而引真实疼痛，许多心志不坚人，都会因活活疼死……但正如所说，一切都是因为神志被扰乱，他们现在十分清醒，为何非寂还会疼？
非寂比清醒得早一些，对眼情况也相对了解，闻言只是淡淡道：“处幻境是由阴气构建，是噩梦之幻。”
“噩梦之幻？”流景觉得这名字点耳熟。
“就是将入幻之人最痛苦经历完全重复一遍，许多人即便知道是幻境，却也会因为过于真实感受而心性崩溃，从而放弃求生，心甘情愿成为幻境养分。”非寂淡声解释。
流景恍然：“想来了，我们第一次试炼，不就这种噩梦之幻，当时你还哭鼻子……”
对上非寂不悦视线，识趣闭嘴。
半晌，流景：“你哭鼻子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非寂：“……”
言片刻后，他反击：“你方才尚未清醒时，为何会哭？”
“我哭了？”流景一顿。
非寂：“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死了。”流景一本正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非寂冷笑一声，显然不信。
流景眨了眨眼，及时更改话题：“所以眼这一幕，便是你最痛苦时候？我还以为你现真相神魂四裂那会儿更难受。”
“本该是，”非寂神色淡淡，”但知道你就是阳羲之后，现还是被抽情丝更可怕。”
流景微微一怔，刚要开说话，便感觉到自己身开始动了，顿时生出一股不好预感。
“非寂……我现在不受控，接来做一切都是幻境所逼，跟我本人没关系啊啊啊……”流景眼睁睁看自己手多出一把剑，整个人都慌了。
非寂却一片淡，任由一步步逼近。流景尝试各种子挣扎，却只能看自己手伸他。
伴随一声痛苦呜咽，流景已经不敢再看，只能闭眼睛念叨不是故意。非寂看这副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流景见鬼一样看他。
非寂扯了一唇角：“当初抽得不是挺开心？”
“情况不一样……而且我当时也没很开心。”流景语。
情丝被抽犹如凌迟，非寂虚弱地靠在石头上，整个人仿佛刚从水捞出来一般。他疼得呼吸都在打颤，一双眼睛却死死盯流景，只是不同于上次，这一回没恨意。
血红情丝一节节抽出，流景看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是勉强笑了一声：“到底是长大了，先前这个时候，你都疼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