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出神。
但看着这陌生的号码，黎云又觉得一切都不合逻辑。
对方语气的震惊和恐慌，没有丁点儿掩藏。虽然短暂，可那种情绪确确实实地传递到了黎云的意识。
黎云想要确认打来电话的人，不过，那人的情绪实在是太过短暂了，通话时间也很短暂。黎云绞尽脑汁思考，都没有再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补觉被吵醒，下意识使用独特的能力，消耗了他刚恢复了一点点的精神，黎云感到困倦袭来，挡都挡不住。
李叔似乎没有来叫醒他。
他害怕自己又陷入了那种循环的噩梦。
他在黑暗看到了一点光，那是床头手机的提示灯。
黎云对此一无所知。
在琢磨这件事的时候，黎云也能确认自己不是在梦境了。
黎云下了床，抹黑开门，看到了走廊里的光。
黎云和李叔的房间更靠近客厅，一开门能见到光。与之相对的是，薛小莲和易心的房间。两人的房间似乎潜藏在黑暗，客厅明亮的白炽灯光线都照不到她们的房门。
黎云走了几步，看到了李叔，也看到了餐厅桌摆放着的外卖盒子。
虽然大家鬼龄相同，但黎云一直将李叔当做长辈。
白天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哦，易心画了一幅画。”李叔看着准备吃饭的黎云，忽然说道。
“她去见袁昊泽了？”黎云担忧地问道。
黎云疑惑地看向李叔。
黎云听到此，更是吃不下饭了。
“你这样过去吗？”李叔问道。
“嗯，我这样过去，现在过去。”黎云说着，要出门。
他不想再看谁被谁杀死、谁又杀死了谁。
和之前不同，他现在感受到的并非懊悔或激动，不是那种想要挽回悲剧的心情，他只觉得不安。
还有昨夜那一整晚的噩梦，也像是不祥的征兆。
可他没有马下到一楼。
黎云这时候已经进了办公室。
周围安静极了，但并非完全的黑暗。
旁边的写字楼还有窗户亮着灯，马路的路灯和车灯也同样闪亮着。
那角落间立着画架，画布没有被遮盖，却是背对着门。黎云绕了一圈，才能看到那画面的内容。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渐渐看清画面内容后，他彻底立住不动了。
站在新娘身边的男人穿着西装，身材等、体型等，毫无特色。这个人留了个同样毫无特色的短发。面部是肌肤的颜色，五官很浅，几乎看不到。同样如李叔所说，是个没有脸的人。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画面的其他部分所吸引，没有竭力辨认那个新郎。他也没必要那么做。
黎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当黎云一错眼，那些怪的红色又成了红缎、红花，找不到其的人形。
黎云看了一会儿，再没有看到那些人形，只看到了斑驳的红色。
黎云更觉得诡异了。
他不再逗留，不再研究那幅画。
出了金荣大厦，黎云分辨了一下方向，回忆着易心带他去的那处凶案现场，也是袁昊泽租屋的所在地。
他这段时间到处寻找那所教堂的鬼魂下落，对瑶城的地图也有所研究。
他一个鬼魂，自然不用买票，插队都很方便。
他没有心思关心周围的状况。
他的能力似乎也在随着时间而恢复。
这种紧张感不属于他。
还有一种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袁昊泽的兴奋感，扭曲的兴奋，仿佛是急于宣泄什么。
不是严玉，肯定不是严玉。
黎云下了地铁，顺着袁昊泽那紧张的情绪一路狂奔。他不用多分辨方向，袁昊泽的情绪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
悲伤、痛苦、愤怒、犹豫……种种负面情绪搅和在了一起。
他停住了步伐，抬头看去，见到了一处亮着灯的房间。
是那间房。
黎云在这一刻想到了各种可能性。
身体穿过铁门，了楼，穿过防盗门，眼前一亮。
袁昊泽面对易心、背对门口坐在沙发，只看那背影，黎云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强烈的紧张情绪。
沙发前的茶几摆放着红酒。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他只听到袁昊泽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为了明天的婚礼，干杯。”
他的身后，一个女人的身影浮现，双手按在了的脖颈。
易心嘴角勾起，也举起了酒杯，贴在唇，准备一饮而尽。
那种欣喜若狂的情绪，狰狞、残忍。
黎云心头一跳，想都没想飞冲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