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听吧？
他看到的也是幻觉。
他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被窝，只觉得被子外有什么人正盯着自己。
那个憔悴、苍老的女人。
“妈妈……”
他感受到了恐惧，平生从未有过的撞鬼经历，让他不知所措。
袁昊泽忽然想起了易心。
易心一直陪着他，直到医院赶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可回想起易心坐在床边的模样，他又觉得害怕。
他开玩笑一般询问她的时候，易心也当是真的玩笑，露出的笑容和平时没有两样。
只有他能看到那个女人，只有他听到了那个小孩的声音。
袁昊泽想到了李菲菲。他脑海，“李菲菲”是叫范晓诗。她的模样很吓人，她病历写着精神科。
是那个女鬼。
他不该多管闲事，去接触那个范晓诗。
过去几段恋情的失败，多少都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去关心一个女鬼。
袁昊泽差点儿尖叫出声。
是女人的声音，他虽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但那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
“袁昊泽？你做什么呢？身体不舒服？”询问的声音随即响起，和刚才的叫声同属一个声线。
值班的护士皱着眉，望着袁昊泽，“你身体不舒服吗？是痛，还是怎么？”
护士耐心地询问了两遍，还翻了翻袁昊泽的病历记录。
那个女人站在护士身后。
女人身的脏衣服沾着泥土和血迹。她的额头也有着可怕的伤口。
袁昊泽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过来。他拼命往后缩着身体。
她的喉咙里发出了沙沙的怪声，声音嘶哑，根本不成语调。
袁昊泽又听到了小孩的叫声。
她的头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身后。
袁昊泽还听到了小小的脚步声。如同赤着脚的孩子在医院走廊里踉跄地奔跑，焦急寻找着母亲。
袁昊泽顾不得眼前的护士了，直接吓得大喊，身体后仰，整个人几乎要摔下了床。
那护士“哎哎”叫着，急忙拉扯著袁昊泽的身体。她只抓到了袁昊泽的衣角。
他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
袁昊泽踢着腿，身体挣扎起来。
同病房的几个病人都被吵醒了。
那个女人的身体穿过了病床，只露出了半身，脑袋低垂着，眼睛望着自己。她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嘴唇开合，发出了他听不懂的声音。
他没能昏倒，只能被强迫着，和女鬼对视。
袁昊泽大脑一片混乱，只从女鬼含糊的声音听出了一个音节。
那个范晓诗？
女鬼松了手，仍旧站在袁昊泽的病床边。
“嗬……啊……呃啊……她……哈呃……”女鬼面无表情，但似是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他隐约想起了以前看的那些恐怖片。
小孩的声音又出现了。
袁昊泽满脑子那些恐怖片的片段，下意识顺着女鬼的视线侧过头。
黑影，睁开了一双眼睛。
意识陷入黑暗，等到重新清醒过来，袁昊泽想到的竟然还是那些恐怖片的内容。
看着是恶鬼的家伙可能是好的，看着无害的人可能才是幕后黑手。
女鬼是在向他求助吗？
“……昊泽、昊泽。”
易心正站在床边，关切地望着他。
“小泽啊，你真是！你要吓死爸爸妈妈了！”
年夫妻乱糟糟地喊着。
这一幕，应该是很温馨的，应该让袁昊泽感到安心才是。
他小心翼翼看看周围。
女鬼不见了啊……
大概是……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