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些情况的。 所以对程喜所说的话,虽明知这是对方的借口,但田豫却不得不解释一番: “近些年来,江淮之地在冬日多有结冰,天多严寒,而吴虏派往辽东的船队,乃是在开春后才前往辽东,定不会带冬衣。” “故他们必然要赶在冬日前回吴地,不然不好行船不说,就是船上的人亦未必能受得住冬寒。” “如今距冬日不过一月,吴虏船队必是着急赶回吴地。故在吾想来,吴虏船队快则数日,慢则十数日,必会返回。” “若是他们不经过成山则罢,若是经过成山,我等多呆一些时日,在此提前设伏,岂不是大功一件?” 程喜本欲嘲讽田豫异想天开,但他终究是青州刺史,脑子总还是有的。 若是田豫领军离开后,吴人的船队当真前来,那自己在毫无准备之下,岂不是眼睁睁地纵敌离去? 到时陛下得知此事,定是要责罚自己。 而若是让田豫多留一些时日,吴人来了,正好自己也能捞些功劳。 若是吴人不来,那么自己也可以上奏章告田豫一状,只言他徒耗钱粮。 想通了这一节,程喜脸上却是装出不屑的模样,哼了一声: “田将军,吴人何时返回,你又如何能确定?就算是返回,那经不经过成山亦是未知。” “若是那吴人一直不来,那将士们岂不是要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好歹也要说出个时日吧?” 田豫点头: “程使君所言极是,那我等便以半月为期,若是到时吴人不至,不用程使君上奏,吾也要向陛下请罪。” “如此最好!” 程喜大喜,暗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吴人当真不至,看吾如何向陛下上奏。 田豫与程喜约定完毕,又以成山为中心,亲自到各个山岛的险要之处观察,布置好伏军。 此时风急浪高,青州诸将领军布防,皆是有怨言。 不过程喜憋着坏,一心想要在事后告状,反是再没有暗在动手脚。 再加上田豫持有符节,故布置设伏之事,倒也再出什么意外。 只是等了近十日,也没有见到吴人船队,青州诸将抱怨之余,又不禁嘲笑田豫,言其在空地等敌,举箩接雨之举。 这一下,就连田彭祖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大人,若是吴人当真不来,只怕那程喜不会轻易罢休,大人还是要趁早做准备才是。” 田豫却是斥道: “期限未至,你慌什么?且吾忠心为国,此番无半点私心,陛下又是明君,吾有惧之有?” 田彭祖嗟叹,不敢再说。 心里却是暗道: 大人在武皇帝时,就已经是弋阳太守,后又升为南阳太守。 在文皇帝时持节任护乌丸校尉,为大魏守边境。 这十几年来,立下多少功劳? 谁知陛下把大人从幽州调至汝南也就罢了,居然是让大人重新当太守…… 现在说是让大人以太守之位督青州诸军,其实还不是信不过大人,让程喜在旁加以钳制? 说白了,就是知大人之才,用大人之能,却不愿酬大人之功,封大人以高位。 想到这里,田彭祖心里有些忿忿不平: 说句难听的,这简直就是把自家大人当成抹脚布,用到的时候就拿出来擦一擦,用完就丢到一旁! 大人为大魏辛劳十数年,如今发须皆白,已到耳顺之年,却仍不过一太守…… 这算什么明君? 只是心里不满归不满,但田彭祖知道,自家大人早年的经历,也是难以升迁的重要原因。 因为大人早年托身于刘备,后来因祖母年老,大人只得离开刘备返乡。 待武皇帝平定河北后,大人又常年在任城王(即曹彰)麾下。 相比于王雄程喜等人,大人既无世族背景,又非陛下心腹,想要高位,难啊…… 正在田彭祖心有所叹的时候,忽见有探子来报: “禀将军,前方有军情!” “速讲!” 原本一直脸色平静的田豫霍然而起。 “前方有船队出现,只是离得尚远,看不清是不是吴人……” “走,去成山楼观!” 楼观建在成山上,这些天来,海风太大,楼观不能久呆,所以田豫一直呆在军中等前方的消息。 此时听到探子的回报,哪里还按捺得住? 但见健步如飞,登上楼观,极目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