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就有人呼喝起来,趁着那尚未熄灭的火炭,只见纷纷有人站起来,同时手里还拿着棍棒等物。 只是还没等他们冲出去,只见洞口就传来了破空声,同时还有拉弓弦的砰然声。 接着洞里的人又是几声惨叫。 一声暴喝传来:“弃械者不杀!” 然后又是用胡语说了一遍。 洞里的胡人惊叫了出来,很多人的身形很明显地一顿。 也有人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但很快又是一阵惨叫。 角落里的李同听到这个熟悉的口音,眼睛都流下来了,连忙蠕动着,努力地挣扎着,他第一次觉得汉话竟是如仙乐般动听。 战斗开展得很突然,但结束得更快。 死伤了十来人的胡人看着洞口外面布满了强弓硬弩的汉军,终于丢下了手里粗糙的兵器,然后纷纷向退去。 李同这时才发现洞口外面已经有微微的白光,原来已经到了天已经开始亮了。 他看到外头先是扔进来几个火把,把洞里照得明亮,然后又是几个举着盾牌的汉兵小心地进来,最后是举着兵器的士卒。 确认了胡人没了反抗意识,外头的兵卒一拥而入,如同驱赶牛羊般,把胡人向外赶去。 李同一个人在角落里,如同一条蛆一般不断拱来拱去,嘴里“呜呜”作响,想发出动静引起那些兵卒的注意。 可惜的是他被绑得太紧,嘴巴被封得太死,搞出的动静实在太小,没人注意到他这里。 “点起火把,看一下有没有漏下的。” 等把胡人全部赶出去后,有领头的说了一声。 过了一会,终于有人举着火把来到这个角落,“咦,这里还有东西。” 听到这个话,李同热泪盈眶,你们终于看到我了吗? “是个人。” 举着火把的兵卒把火把放到李同的脸边,仔细地看了看,回头喊道,“曲长,这里有个汉人。” “活着没?” “活着呢。” “这小子倒是命大,在胡人窝里一个晚上还能活下来。” 那个曲长过来看了一下,“没错,绑成这样的,就是昨夜里的那个,快帮他解开。” 听到这话,李同心里顿时大是愤恨,感情昨夜自己被捉的时候,他们就跟在身后? 只是他经过昨夜的事情,却是小心了许多,脸上不敢稍露出一丁点不满。 “咦,这挂着又是什么?” 举着火把的士卒看到旁边还挂着东西,又把火把凑过去,把那东西翻了过来。 “别看!” 曲长急忙对着李同喝了一声。 可惜却是喊迟了。 李同仅仅是看了一眼,当场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地一声,肚子里的所有东西就往上涌。 同时眼中流露出无比恐惧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想要远离。 可惜的是他刚被解开,手脚又酸又麻,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得“呃呃”地叫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曲长叹息地摇摇头,对着士卒说道,“把那……解下来,找个地方埋了,看看洞里还能不能找到头骨。” 说着扶起李同向洞外走去。 到了外面,贪婪地闻着外头的新鲜气息,李同这才相信自己是活了过来。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山洞,仿佛那里就是阴间。 那没了双臂没了头颅,只剩下一条腿,惨白惨白的无头尸体在未来很长时间将是他的噩梦。 “曲长,刚才那个……”埋好尸体的士卒走过来,饶是他见过不少死人,可是仍然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是怎么回事?” “胡人的肉粮。”曲长脸色也极是难看。 “那些有食人习惯的胡人在抓到人后,趁着他活着时,就要把人倒吊起来,割下耳朵,割开脖子,让血流干而死,死后尸身发白,形如白羊,这样吃起来就少了血腥味。” “呕!” 一旁的李同听了,又是一声干呕。 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实在是吐无可吐了,就开始吐黄绿色的胆汁。 一阵山风吹过,身心疲惫,又吐完了胆汁的李同终于挺不住,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下铺了一层枯叶。 “醒了?” 一个身着铠甲的小将走过来,凑过来问道,“能听得懂我说话不?” 他的身后,正是那个救自己出来的曲长。 “这是哪?” 李同艰难地吐声问道。 “阴平的山里,我们正准备去阳安关。你是谁?怎会一个人跑到胡人的地盘里?” 年纪不大的小将军看起来挺和气,笑起来让人觉得挺舒服。 “走错路了,在山里迷路了。” “哦,”小将点点头,又问道,“你还没说你是谁,若不说出你的根脚,那我可就要把你算成野民了,少说也值七十缗呢。” 李同回答道,“我姓李,锦城人士。从汉中而来,准备去锦城送信。你们是民团?” “还知道民团,看来是个有出身的。”小将呵呵一笑,“我们不是民团,我们是阳安关的士卒,出来巡边的。看到有胡人为非作歹,所以顺手解决一下。” “托了郎君的福,听那些个手下说,昨夜他们找到了一个胡人的老窝,收获不小。” “事情我也听他们说了,当时夜里太黑,没法动手,所以只能等到天亮时再动手,没想到却是让李郎君受了一夜的罪。” “不过你也别怪他们,遇到这种事情,谁都只能认命。要是熬不过一晚,那就只能算命不好,要是能熬过去,那就是命大。” 小将脸上带着些许歉然的真诚笑容,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对了,你说你姓李,又是从汉中回